第13章 夜谒古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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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磷引路·九曲幽冥

子时三刻，青磷萤火在药王谷游荡如幽魂。赤霄跟随巡夜弟子穿过蛇形回廊，琉璃瓦映着冷月寒星，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鬼魅。弟子腰间"巽三"铜牌随步伐轻响，靴底赤晶砂拖出的赭红细痕蜿蜒如蛇，竟暗合天机阁《浑天星轨图》的第三重变化。廊外药圃飘来断续的药香，混着地底溢出的硫磺气息，在夜雾中凝成淡紫色的瘴气。

第三重药圃的紫藤花架突然簌簌作响，乌木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巡夜弟子踉跄撞上青石栏，手中灯笼滚落藤蔓深处。赤霄伸手扶人的刹那，瞥见界碑裂缝迸发的星辉与玉玦共鸣出空谷鲸鸣，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地面青砖如活物翻转，失重坠落中玉玦迸射星芒，照亮石壁斑驳的贪狼图腾——狼眸北斗双星刻痕与玉玦裂纹严丝合缝，裂纹间渗出的星屑竟与三百年前初代星君手札的朱砂批注同源！

"开！"少年并指作剑，星火在掌心凝成三尺光刃。刃尖刺入机关狼眸的瞬间，青铜齿轮咬合声如远古巨兽苏醒。岩壁轰然开裂，腥腐气息裹挟九幽寒气喷涌而出，攀附在岩缝间的碧血藤瞬间凋零成灰，灰烬中残留的种子竟生出手指长的獠牙。

二、贪狼泣血·秽染星魂

地底寒意浸透骨髓，石壁渗出粘稠黑雾，在墙面织就蛛网状的冰晶囚笼。赤霄以星火照路，跃动的光芒映出七尺石碑。狼首怒目圆睁，口中北斗七星残缺"摇光"，碑文朱砂如泣血：

「摇光历二百三十二载秋，北斗卫道者受秽气侵体，自戕于天机阁观星台...」

残缺处突现金色蝌蚪文，玉玦脱手嵌入碑身缺口。地脉震荡间银色星河逆流而上，幻象如潮淹没神识——

初代神农立于九霄云台，青玉壶倾倒的甘霖在盏底凝成雷泽矿脉图。七处星标构成倒悬北斗，矿脉深处龙形暗影翻腾，龙须扫过处岩层龟裂渗出星髓，每一滴星髓落地都化作巴掌大的荧光蝴蝶；

黑袍人手持玄铁罐，将九幽秽血倾入铸剑炉。赤红剑胚裂纹中爬出百足咒虫，虫甲轩辕家徽泛着血光，毒液腐蚀地面生出血色曼陀罗。花瓣绽开的刹那，地火井口雾气凝结成当今谷主面容，那面容的瞳孔竟是竖立的蛇瞳；

星君陨落处长出参天血树，根系穿透千丈岩层缠绕地火井。树冠每片红叶都映着濒死者的面容，其中最清晰的那张脸——竟与执法长老有七分相似！叶片脉络中流动的猩红液体，赫然是稀释的轩辕嫡血。

三、双珏合璧·地脉惊变

石碑底座弹出暗格，半片星纹玉珏凌空悬浮。双珏相触的刹那，穹顶北斗阵图骤然大亮，二十八宿星官虚影环绕碑身起舞，角木蛟虚影的尾尖正指向雷泽方位。赤霄右眼晶化如千年玄冰，视线穿透岩层窥见：

七尊青铜巨鼎镇守地脉要穴，鼎身饕餮纹吞吐紫芒。每尊鼎内沉浮着星核碎片，延伸出的玄铁锁链缠绕九幽裂隙，锁链交接处的铭文竟是巫咸古语"献祭"二字。鼎铭初代神农手书铁画银钩：「以星为锁，封九幽万劫」，末笔处残留的暗红血渍突然蠕动，凝成指甲盖大小的血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