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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到第三声，陆昭猛地坐起来，一拳把手机捶成了废铁。塑料碎片扎进指关节，血珠渗出来，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铜色。
"草！"陆昭甩了甩手，碎片叮叮当当掉在地上。他盯着自己的血看了两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左眼——完好无损，但瞳孔深处有紫光一闪而过。
宿舍门被踹开，南宫璇叼着牙刷冲进来："你他妈拆家呢？"泡沫喷得到处都是。
陆昭没说话，直勾勾盯着南宫璇的脖子——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像是一串微型齿轮。
"看屁啊！"南宫璇摸了摸脖子，"老子脸上有花？"
"没有。"陆昭扯过t恤套上，"今天几号？"
"4月1号啊，你过傻了？"南宫璇转身往外走，"赶紧的，老张头说今天有转校生。"
陆昭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4月1号，这是他左眼变异的前一天。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明天晚上打游戏到凌晨，后天早上左眼就开始不对劲，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青铜熔炉、西王母、齿轮心脏......
"等等我。"陆昭抓起书包追出去，路过穿衣镜时特意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影对他眨了眨左眼，嘴角勾起个不属于他的笑。
教学楼走廊上挤满了人。陆昭边走边观察，发现至少三分之一的学生皮肤下都有齿轮痕迹。最夸张的是教导主任，整张脸皮时不时抽搐一下，露出底下精密的青铜结构。
"看那个。"陆昭捅了捅南宫璇，指向操场角落。有个穿校服的女生正在吃树叶，嚼得满嘴绿汁。
南宫璇头都没回："高三七班的林小雨嘛，上周体检查出来缺铁，医生说多吃绿叶菜。"
陆昭眯起左眼，女生立刻变成半透明——她胃里根本没有树叶，只有团蠕动的银色金属。
教室门口站着个陌生女孩，黑长直，戴眼镜，怀里抱着本《量子物理入门》。老张头正在介绍："这是新同学白夜，从帝都一中转来的。"
陆昭的左眼突然刺痛。在新同学的镜片反光里，他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挣扎，每个都被青铜锁链捆着。
"你坐陆昭旁边。"老张头指了指最后一排。
白夜走过来的姿势很怪，像是关节缺油的人偶。她放下书包时，陆昭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和西王母身上的如出一辙。
"我们见过。"白夜的声音像是电子合成，"在第三千七百六十二号时间线。"
陆昭的右手在课桌下变成刀锋："你是来杀我的？"
"恰恰相反。"白夜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数据流，"我是来警告你的——西王母已经锚定了这个时间点。"
下课铃突然炸响，声音尖锐得像金属摩擦。全班同学同时静止，然后齐刷刷转头看向陆昭，每张脸都在融化，露出下面的青铜骨骼。
"晚了。"白夜的书包裂开，伸出六条机械臂，"它们来了。"
第一个扑上来的是南宫璇。他的脑袋像花瓣一样裂成四瓣，里面全是旋转的锯齿。陆昭侧身闪开，刀锋右手直接捅进他胸口，搅碎了一团齿轮。
"你杀了他！"老张头的脖子伸长到两米，蛇一样缠过来，"他是你兄弟！"
"放屁！"陆昭的左眼紫光暴涨，"我兄弟才不会在胃里装粉碎机！"
教室墙壁突然软化，变成蠕动着的青铜内壁。白夜的机械臂发射出蓝色激光，在墙上烧出几个洞："去操场！那里有我的时间锚！"
陆昭踹开后窗跳出去，落地时发现草皮全是金属纤维。白夜紧跟其后，半边身体已经被打烂，露出里面的金色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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