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 雯雯的钢琴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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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敏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让我感慨万千，也不免更加爱怜她，还有淘淘。

“姐，你一定能实现这个心愿，事实上，你现在已经给淘淘创造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家庭。有老妈还有老爸，有我，这不是很完美吗？”我轻声地对杜敏说到，但是语调却是跳跃式的。

“那是，我现在比我们许多老师的家庭都要幸福，我只是在考虑淘淘会长大的，长大以后他要问我那些意想不到的问题咋办？而且更重要的一个父亲所应承担的教育义务和培养的孩子的个性，淘淘是欠缺的，他的人格成长就不是完美的。这时候我该怎么办？拿什么弥补？能弥补得了吗？我不想让淘淘成为一个人格残缺不全的孩子，我以后该怎么办？说到生活和教育，我自信不需要男人，但现实我能够真的承担这个责任吗？我是不是一个事业上成功婚姻上失败的女人？”杜敏几乎像喃喃自语一样，对我说，我无言以对。

“莉莉，你看看雯雯姐就明白了。她的孩子已经就要上小学了，可是你看看这还是一个女孩，乖巧得像一只小宠物，雯雯那样的泼辣的的个性现在都被孩子给磨没了”杜敏忧虑的看着我，身子斜靠在钢琴旁。

“对呀，姐，你说虽然咱们工作室有五个单亲妈妈，雯雯姐，陶姐、蓝姐和奚伟，还有姐。但我看没有一个单亲妈妈缺了男人活不下去的，相反，我看比那些有男人的家庭活得更幸福更自由。”我平静地讲述着，杜敏似乎苦笑着看着我，但是她没有反驳我。

“姐，你现在还想小文吗？”我大着胆轻轻问了杜敏一句，杜敏的脸却非常平淡，沉默了一会儿。

“没事的莉莉，虽然我说过我不想说起这个人，但是我确实对她没有感觉了。更谈不上想不想他的问题。莉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学我那样冲动，被外貌所迷被人的情感所惑，认识一个人时冷静地看待，退后一步就不会有以后的万丈深渊。”当杜敏说出最后那句话时，她的口气冷得让人发憷。

“我会的，姐。还是老妈说得对，爱一个之前要看看是不是真喜欢他，如果连喜欢之情都没有那就没有爱情，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没有童年无忌一样的纯洁喜悦那爱情就不是真的。这是老妈的人生经验。你看现在，老妈和老爸还像年轻人一样恩爱，他们年轻时那种纯洁无瑕的喜悦之情一点都没有变。我经常羡慕老妈，我也想像我老妈那样拥有一个老爸那样的好男人。我要的不是十全十美而是让人舒服让人可以肆意的怀抱。”我抬起头看着客厅里那副老妈最喜欢的长城万里的油画，那是老爸画了整整一年才完成的作品，是他在部队时拉链行军在长城脚下的生活记忆，年轻时没有机会，现在上了老年大学学会了画油画之后画的处女作。妈妈非常喜欢，找人给上了画框，装订在墙上。

杜敏看着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副长城万里的油画，推了我一下。“莉莉，老妈的幸福是你我追求的境界，这也是老妈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可能今生就是来修行的，需要受点苦难折磨。”

我诧异地看着杜敏，“姐，什么前世修来的福气，你没听我姥姥说嘛，老妈年轻时可骄傲了，对，像你一样，又漂亮又倔强。一般的男孩她都瞧不起，在学校那么多男同学追求她，什么条件的男孩都有，可她一个都没有看得上。谁想到，暑假回来姥姥介绍认识他的同事的孩子休假的年轻帅气的老爸，那时候不知道是老爸对老妈一见钟情还是老妈心有所属，反正他们直到毕业也没有联系过几次，可是却一直没有中断通讯。直到姥姥同意之后才正式交往。现在他们那份感情还是相敬如宾一样。有时候我看看周围那些谈恋爱的男女同学，我在想，为什么我们的爱情这么廉价？为什么我们的没有满足感和幸福？现在我知道了，就是我们在这个时代放纵了自己的欲望，贪婪无度。谈恋爱像吃美食一样，喜欢哪样就选哪样。结果多数得到的都是廉价的快餐感情。”

杜敏被我的言语刺激得脸涨红着，“我想休息了，莉莉，太晚了，你快点休息吧。”我看了看杜敏稍显不悦的样子，有些内疚，“姐，你没事吧。我刚才是不是说重了。”

杜敏没有回头，最后只是摆了摆手，默默地走进了淘淘房间。

一早上，雯雯来了电话，“莉莉，我今天要去北京出差，昨晚上我同学来了电话，他那面有一个教学要我临时帮忙带一下，估计也得一周时间。工作室的事务你和杜敏说一下。谢谢你哈。”雯雯的钢琴课在槐城已经小有名气，不过她带的学生不多，因为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为工作室编曲和日常事务上，所以即使授课单价很高，收入整体来说也不高，她要是一走，整个舞蹈指导就只能由我和杜敏，其实主要就是我来完成。杜敏学校的工作越来越繁忙，也顾不上工作室的事情了，即便晚上有时候在学校开会也是常有的事。好在眼下工作室的工作已经稳定，新的转型业务，就是和宏大剧场的演出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所以雯雯此时出差不会影响到工作室的整体工作进展。

淘淘已经满地跑了，白胖的小手经常把撒着来找我抱，不过淘淘牙牙学语的时候不多，老妈嘱咐杜敏多次，要她带孩子去检查一下。杜敏没有在意，我很奇怪地偷偷问老妈，“老妈，你干嘛催着姐带孩子上医院检查？检查什么？不是说小孩说话都晚吗？”老妈严肃地注视着我，“莉莉，淘淘现在的特征不像是那种孩子，没有医学检测结果，我也不敢说。。。我担心。。。”老妈从来不是这样说话办事的，但是她的忧心忡忡却让我害怕，“老妈，到底啥意思？你看我姐啥不在乎。”“莉莉，没啥问题，我只是带淘淘时有一种感觉，现在淘淘大了，总觉得他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有一点症状。我还说不准。”老妈是一个妇科医生，离开自己专业范畴的诊断，她是轻易不敢下结论的。但是老妈的口气实在让我担心，“那我们赶快告诉我姐吧，检查一下也好放心啊。”老妈点点头，“我去说吧，之前和小敏没有直说我的怀疑，现在还是告诉她，让她带孩子去检查检查也好放心。”

杜敏轻轻地走出房间，看到我和老妈正在讲话，微微一笑，“老妈，莉莉，什么事？”

“小敏，你请个假，带淘淘去医院做个医学检查吧，看看淘淘发育情况。”老妈谨慎地说道，杜敏听到后立即紧张起来，又看到我略显慌张的样子，紧接着又问，“老妈，到底什么事？”老妈轻声说道，“我担心淘淘有一点自闭症现象。。。”

杜敏顿时惊呆了，我也吓得紧张得叫了一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妈，似乎这句话不该从老妈嘴里说出口，杜敏已经完全慌了神，欲哭无泪的样子，整个人僵直的摇摇欲坠，还是老妈发现早，拍了我一下，又急忙快步走近杜敏身旁，扶住她缓缓挪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抚摸着，一边叫着杜敏的名字，而我全身发冷，颤颤巍巍地堆在沙发里，抱着杜敏。

杜敏的脸色发白，也很难堪，老妈给杜敏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地喂了她一口，杜敏这才缓过劲，但是杜敏没有哭，而是直直的盯着前面的墙没有说话，老妈静默的看着杜敏，也没有说话。这时候老爸从外边回来了，晨练是老爸多年的生活习惯，一进屋就看见沙发上我们三个人，“怎么了？这大小美女都愣着干啥？”老爸边说边往客厅里走，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莉莉，你姐好像没听见我说话？出什么事了？”边说边看了看我的老妈，老妈急忙站起身，走近老爸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老爸的脸顿时一沉，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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