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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他又拿了几十万，他嫌弃我花钱大手大脚，就和我分手了，”秋颉冷下脸，反问道：“如果赵锦菊一直找你借钱，几十万几十万的拿，你还会爱她吗？”
秋庆雨突然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到秋颉的面前，反复地确认道：“他真的和你分手了？他一个富二代，几十万而已，何必这么小气。”
“谈一场不吃亏的恋爱，还拿了一百多万，你还想怎么样？”秋颉耐心一点一点地消失，逼问道：“要不就给我签下协议，要不就被他们打死？你挑一个吧？”
秋庆雨不屑一顾地睨着秋颉，根本不相信他会看着自己被追债的人打死。
秋颉见秋庆雨还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耐心全无，从书包里拿出五万现金，递到李民生的面前，无情地下命令般说道：“把他扛到窗台上，直到他肯签我这份协议才放下来，这五万元就是你的。”
李民生看了看残忍冷酷的秋颉，又看了看猥琐的秋庆雨。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护着自己老爸的秋颉今天直接翻脸无情，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秋颉见李民生不作声，把那叠钱推到另外一个人面前，说道：“他不行，你行吗？”
李民生见那个人点头，要伸手接过那叠原本属于他的钱。他咬咬牙，一把夺下五万元现金，大步跨到秋庆雨面前，弯下手臂，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两步作一步地走到窗户边去。
秋庆雨的四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动，他一边挣扎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叫道：“秋颉你个王八蛋！你想杀了我？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病床到墙边的窗户总共也没几米，秋庆雨没喊两句，就被抬到窗台上了——一半身子高悬窗外，一半身子高悬室内，他愣是咬着牙坚持不肯松口。
秋颉站在李民生的身后，见他脸色铁青、冷汗直飙都不肯答应，面无表情地继续下命令道：“用力摇晃两下。”
秋庆雨被李民生晃得头晕目眩、头重脚轻，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开始害怕自己一个不稳就会从高楼掉下去摔成肉泥。他忙不迭地哭着哀嚎道：“放我下去！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李民生一听，松了口气，看秋颉同意的脸色，把小便失禁的秋庆雨放了下来。
秋颉重新从包里拿出两份协议书和签字笔递到秋庆雨面前，说道：“签了它，人手一份，从此以后我和你再无瓜葛。”
秋庆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过东西，睁着浑浊的瞳孔瞪着秋颉，满脸怨言。
秋颉居高临下地睨着秋庆雨，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
秋庆雨惊魂失措地立即在协议书里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抱着断手蜷缩在角落里，连句抱怨都不敢说。
秋颉收起协议书，依次分发现金还给债主。临走前，他背对着秋庆雨，说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见证，我秋颉欠你的，此生此世都已经偿还。日后要是相见，请当作陌生人，不必相见。”
秋庆雨望着秋颉背着书包决绝离去的模样，忽然有点难以接受。他朝秋颉的背影抬起手想喊他的名字，却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喊了，不禁泪流满面。
*
秋颉途径银行，把多余的现金存回穆梓兰给的卡里，他坐公车回到学校，枕着手臂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书本发呆。
施有杰见他浑身伤痕，“噔噔蹬蹬”地跑来，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被谁欺负了？”
秋颉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帘，看向施有杰，笑道：“没什么，”他见施有杰面露不解的表情，接着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施有杰一脸的莫名其妙，像往常那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安慰道：“说什么傻话，你不是还有我和乔寺吗？”
听到“乔寺”这个词，秋颉怔住了片刻，缓缓垂下眼帘，低声道：“没有了，我和他没可能了。”
“什么意思？”施有杰一把抓住秋颉受伤的肩膀，目光微动地追问道：“你们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秋颉忍着痛，皱着眉掰开施有杰的手掌，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悲伤从眼睛溢出，不咸不淡地随口回了两句：“还没说，不过快了。”
“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分手？”施有杰不懂，强忍不安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地追问道：“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啊？”
秋颉想告知施有杰这几天他所发生的一切，话到了喉腔滚了滚，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说他的亲生父亲为了骗钱，不惜砍断自己的左手掌；还是说他拿了乔寺从家里借来的一百万去还钱，结果发现背后还有一个窟窿要去填；还是说乔寺母亲拿钱给他去还赌债，唯一的条件就是离开乔寺，而他答应了。
思来想去也不知从何开口，最后，秋颉只是苦涩地笑了笑，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臂之间，轻声道：“我太累了，想睡一会，我们下次再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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