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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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琳注意到她的反应，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眼神，萧釉染敛了敛眸，显然很难相信，握上了时嫣然的另一只手。

时嫣然本忐忑的心情，因感受到萧釉染的存在而被很好的驱散，那日陈若琳与她的谈话还历历在目，微笑正面回应道：“好啊，陈阿姨想和我聊些什么？需不需要单独空间？”

陈若琳眸中闪过一丝歉意，摇了摇头：“不需要，小然，不知道小染有没有替我给你道歉，无论如何我现在都要给你道个歉，那日我话说的重了，伤了你的心。”

时嫣然没料想陈若琳会当着萧釉染和萧峰的面给她道歉，其实就算很难忘记，但她真的不在乎了，不可能让这件事成为她的心魔，从而影响与萧釉染来之不易的爱恋。

她又奇怪的看向萧釉染，萧釉染似乎从没和她提起过，为什么？

萧釉染眼中有坦荡，她突然释然，无论为什么，她都无需在意。

她又回过头，淡淡一笑，刚要开口说话被萧釉染出声打断，并不是商量：“嫣然，不想原谅不必勉强。”

陈若琳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听见女儿这么说，没有为自己辩护什么。

时嫣然一愣，看向她笑颜逐开，诚心道：“我一直没有想要怪过陈阿姨的，因为那是釉染的妈妈呀。”

萧釉染觉得心弦，似被拨动了一下，眉目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柔情，“时嫣然”她在心底咬着这三个字，心尖在微微颤抖。

陈若琳惊讶，对时嫣然好感已然到达定点，心生欢喜。

时嫣然嘻嘻一笑，又对陈若琳说：“没关系的陈阿姨，你不用道歉，你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说出了自己该说的话，我要是你，说不定也会那般说呢。”

萧峰的眼中是对时嫣然不加遮掩的欣赏，陈若琳感动：“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懂事了些，小染的女朋友是你，说实话我真的很乐意。”

时嫣然惊喜，她这是得到了萧釉染妈妈的承认？恰此时萧峰也来了一句：“世俗的有色眼睛依旧存在，可是嫣然，我也很乐意。”

世俗依旧在，可父母已无异议，这样看来世俗也没有那么好在乎的了，奈何还有第三阻碍的存在，这点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时嫣然不敢保证，要是没有第三阻碍，萧峰与陈若琳的话是否真心，她也只是转瞬的高兴。

萧釉染也是一样。

“可……。”时嫣然话音未落。

“可我们乐意也没用啊，小然，小染和你说过吗，她是有婚约在身的……。”陈若琳的话语也未落。

“妈！”萧釉染语气不悦，陈若琳这话风的突变，怎么能说起这事，已经成为了她和时嫣然之间的禁忌。

陈若琳叹了一声，时嫣然唇动了动，难受的垂下头，眼中扑朔着痛苦，自从萧釉染与她说开后这将近两个月，她不愿提起也不愿承认此事，一直像颗大石一样压在心底让她窒息，今天陈若琳帮她般走了一瞬，她这才发现，大石的上面是山。

被萧釉染握着的手温热，被陈若琳拉着的手却是冰凉。

“小染。”陈若琳安抚性的唤，身旁的萧峰也难以抑制的叹息，突然想去外面抽根烟，愁的慌。

“我只是想说，我和你爸也真心希望你和小然在一起，可那是另一种情况，而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依旧真心希望，但你身上萧家的女儿的责任不允许啊。”

说了半天，还不是在劝她们早日放下彼此？明明她都已经接受了自己悲催的命运，为何还要再次揭起伤疤！心中无端生出熊熊怒火，对自己的妈妈发火是从来没有过的，可她要忍不住了。

就在此时，她的手背被时嫣然的大拇指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过，她向时嫣然投去目光，时嫣然的脸上似有祈求。

微微一怔，心中的怒火也渐渐被理智重新攻占平息，呼出了一口气，看向时嫣然眼中有柔软，就要结束此次陈若琳要与时嫣然的谈话。

时嫣然则淡然一笑，转而去和她妈妈说：“陈阿姨，这些我都知道，我和釉染心里都有数，你无需担心什么，我们只是想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就行了。”

谁也听不出，她这像是看开了的话语中，那深埋其中的苦涩与心酸，心上剧烈让她窒息的疼痛，都被她脸上的笑容完美遮掩。

萧釉染没听出，她的爸妈更听不出，明显感觉松了口气，时嫣然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她们，时间到了，她会归还萧釉染的，只是让她直接用白话说出来，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而萧釉染爸妈真正想问的，也是如此。

萧釉染咬着唇，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气氛凝固了几秒，陈若琳许是于心不忍，竟是鬼使神差的问了时嫣然一句：“苦吗？”

一瞬间，时嫣然感到了万般诉不清的委屈自心蔓延，红了眼眶竟是无语凝噎了一会，抿又咬着唇，头无意识上台，努力压制倒流着眼眶里将要奔涌而出的泪水。

她倔强的没哭，萧釉染抱着她温暖的怀抱给了她不哭的勇气，她眸中水光晶莹，凝视着陈若琳，吐露出了自己最心底的声音，一字一句：“苦，何止是苦，倘若是苦，也好啊。”

萧釉染的耳边回荡着时嫣然这几句话，哽咽道：“别再和嫣然说话了，别再了。”

似都在阖家欢乐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外面万籁俱寂一片，家家户户点着盏守除夕的灯，小巷子内寂寥，小巷子外空荡荡，奔驰后车灯渐行渐远，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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