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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可不敢对摄政殿下有何见教。”
华容太皇太后自然听出了慕容辰这听着温柔，实则暗藏威慑的话音，说道：“只是，方太嫔昨夜来凤宁宫哭求哀家。她好歹是伺候过你父皇的人，在这深宫苦熬多年，一直安守本分。哀家想着，方家也不过就是贪墨了些银钱，何至于要抄家灭九族？方晔该死，杀了便杀了，但是孩子们无辜，你实在不必如此造杀孽。”
“诛九族？”
慕容辰笑了一声，“方太嫔这么告诉太皇太后的？”
他尚未动过这个心思，方家的人倒自己撞上来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华容太皇太后，慢悠悠地说道：“便是方太嫔隐瞒，太皇太后也不曾在泰儿那里听闻方家之罪？”
华容太皇太后不可能是这么愚蠢之人，方家真正罪责必然已知晓，却还是在他面前强以‘贪墨银钱’来遮掩，为何？
——昨夜方太嫔前往凤宁宫哭求。
慕容辰心下微转，已然明了，这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啊！
他笑得愈发明艳。
就听华容太皇太后道：“方家不过一个鸿胪寺少卿，既无兵权又无重务，怎会参与到谋反之事中去？此事只怕是武德司查错了。”
说着，又语重心长地对慕容辰说道：“辰儿，哀家知你恨他贪墨公银，可谋逆绝非小事，传扬开来对皇权亦是不稳，你不该总把这样动摇人心的事儿放在面上，叫朝野不安。便听皇祖母一回，方家的事儿，网开一面。”
慕容辰笑出了声，他抬眸，看着几步外‘慈爱’的华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莫非以为，谋逆之事，全凭本宫点戏折子般玩闹，点了哪家便是哪家？”
这话有些刺耳，华容太皇太后皱了皱眉。
刚要开口，慕容辰已从桌上抽出一份卷宗，丢了过来。
卷宗掉落在地，华容太皇太后的脸色难看。
翠兰忙上前将卷宗捡起，小心地翻开，捧到华容太皇太后的眼前。
华容太皇太后不悦地看了眼依旧浅笑吟吟的慕容辰，又低头去看那卷宗。
片刻后，倏而神色大变！
不可置信地一把夺过那卷宗，瞪大了眼，双手微颤，脸色发白，双目在那卷宗上出现的名字上瞪了许久。
突然抬头看向慕容辰，“慕容卓？他不是早已死了么！”
慕容辰笑着看向失态的太皇太后，如春日明妍的脸上也浮起几分附和的疑惑，“是啊！早该在八年前就死在前往风凉城路上的人，怎会如今出现在京城？布置了大量的暗桩，利用方家勾连了一群外族，以高鸣手里的把柄威胁朝廷重臣，你以为，他是想要做什么呢？”
华容太皇太后攥着卷宗，再次看向卷宗里描述的桩桩件件，还有那些出现的朝臣！
其中甚至包括右仆射张维书！
她手指微颤，忽然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慕容辰苦恼般地皱了皱眉，轻叹，“帮他的人太多了，本宫现在也束手无策，还指望能从方晔口中多套些线索，谁知太皇太后却说方家乃是‘贪墨’，这……”
华容太皇太后募地放下卷宗，道，“辰儿，这朝堂，绝不能让慕容卓拿回去！”
慕容辰眉梢微扬，笑了笑，“太皇太后不为方家说情了？”
华容太皇太后面色一狠，又道：“方太嫔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方家你不必顾虑，只管去查！”
慕容辰笑开，又道，“那几个先皇离世时见证遗嘱的朝臣……”
“这几人……”华容太皇太后的眼底浮现几分厉色，“哀家来办！”
“若他们真被慕容卓拿捏，意图动摇皇权，”慕容辰看着华容太皇太后脸上少有的狠辣，低笑道：“为着泰儿的皇位，太皇太后，您可要拿定主意。”
“哀家自然晓得。”
知道慕容卓还活着甚至策划谋逆，华容太皇太后心中不安愈盛，又看向慕容辰，沉声道：“辰儿，慕容卓此人，绝不能让他重见天日！见到他，必须就地诛杀！”
慕容辰笑了，看着声急力色太皇太后，学着她的话点头。
“本宫晓得。”
……
西内苑中，慕容泰正骑着驯服的汗血宝马在雨后潮湿的跑马场上肆意痛快，忽有宫人急匆匆奔行而来，跪下便道：“陛下！太皇太后有要事，请您速往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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