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本该接着唱“送入洞房”的，但眼下的情形，大家伙瞅了瞅周大人这狗官，都不吱声了。
“已经足够了，不全和傻蛋在此多谢大家伙一片心意。”
顾不全与凌岸隔着牢栅拜完天地，朝着大家伙揖礼致谢，顾不全又笑吟吟面对周大人。
“大人，婚礼已毕，大人辛苦证婚，我二人深表谢意。另外，还有一句多余的话想请教大人。”
“来了，在这等着本官呢。”
周大人眉头耸了耸，暗自寻思着。
这么个半大不小的女子什么事不做竟然开棺材铺，成天与死人家里打交道，没点魄力大概是干不成的。瞧她被押进牢房也只骂了几句狗官，也没见她怎么哭闹，整个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
这牢里成亲热闹是热闹了，没准给他挖了个什么大坑让他往里跳，这女子鬼精着呢。
顿时抖棱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应。
“既是多余……”周大人故意抚须沉吟，一副不想听的样子，片刻又道，“本官既然来了，就不妨听听你的多余之言。”
凌岸立即说道：“多余之言便是，大人既然未审便先判了我二人杀人死罪，想必上报刑部的文书也已想好如何写了吧？不知大人如何描述杀人手法呢？”
顾不全紧接着道：“已知裴氏夫妇乃中毒而死，但大人可曾查明裴氏夫妇中的是什么毒？可有找到毒自何处？死亡时间呢？若是同时中毒，为何男子身冷而女子尚有余温，若是死亡时间相差甚远，为何我二人迟迟不走？大人可曾查出其中的缘由？”
顾不全与凌岸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条条是道，把周大人说愣住了。
他带去的仵作已经明确裴氏夫妇不是砒霜中毒，但他令手下将屋中所有一切都验过了，并没有找到其他毒药的痕迹。
裴氏夫妇也的确是一个僵冷一个尚有余温，这让他更是迷惑不解，可以说他对凶手的杀人手法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他已经开始着手草拟上报文书，但只写了结果乃顾不全与凌岸为卖棺材杀人害命，而对于具体的案情却迟迟无法落笔，这让他很是烦闷。
“尸格的内容与上报行文不匹配，大人可想好如何应对刑部的复核？当然，大人若要随意捏造也不是不行。”
凌岸又道，“但是，据在下所知，济王殿下不日将掌管刑部。”
提起济王，周大人顿时又是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
都说济王少年领军战功显赫，那战功可都是敌人的首级堆砌出来的。
班师回朝之后，济王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似乎无处不在。近年来，从福州府到青州府已有多名官员落马，前些日子的洗尘茶庄，据说也没少的他影子。
圣上为了济王迟迟不立太子是有道理的，朝中大小官员背地里都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宁可得罪阎王也别得罪济王。
如果济王掌管刑部，那他周文浩以后就更要如履薄冰了。
周大人沉吟半晌，忽而又凝目盯着凌岸：“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卖棺材的傻蛋呀。”
凌岸笑了。
“大人，我们并不是要大人平白无故放了我们，只想求大人给我们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查清裴氏夫妇的死因。大人报与刑部的行文写来也容易一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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