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外很静，只能听见牧云开担忧的心跳声。
这里是保济堂的后堂，一年也没几个人是需要手术的，所以几乎没人过来。
牧云开靠在墙上，静静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牧云开不悦地蹙眉。
牧云河牵着牧云天，飙着泪跑过来。
牧云天见到人，直接哭出声，“哥哥，娘还活着吧？”
牧云开伸出手，刚要揽住牧云天。
可是……
牧云天一头扎进了妙远的怀里！
妙远轻声安慰，“没事，相信哥哥！”
他的声音依旧空灵，但牧云开却是听得有点烦躁。
牧云河拉住牧云开的胳膊，用袖子蹭了一把通红的眼睛，“大哥，手术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老三跟我说，我还真的当你们只是让娘来看诊的。娘那是脑子不好啊，脑子打开了，那还能活吗？”
牧云开冷冷瞥了他一眼，“别哭了，谁跟你说要开脑子的？手术是治别的病。娘现在没醒只是因为麻沸散的药效没过。”
牧云河哦了一声，心安了很多，默默地坐到椅子上。
他跟牧云天都很狼狈，他们是从村子里一路跑过来的，鞋子都跑丢了，头发也跑散了，外面刚刚下了一场阵雨，他们的衣服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手术台上，牧老娘双眼紧闭，她深深地自责。
通过小萌，明月知道她是怪她自己，怪她自己当初太轻信于人，把家业和两个儿子交给了嫂子帮她管着，结果差点家破人亡。
具体细节，明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牧老娘要好好活着。
她拉着牧老娘的手说：“老太太，既然你知道别人不靠谱，那你更要醒过来，没人会比你更爱你的孩子，没人会像你一样拿命去护着你的孩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明月眼底微湿，她说：“曾经，有一个小姑娘，她出生的时候，家里遭了变故，父母就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福利院就是那种专门收留孤儿的地方，那里的负责人跟那对夫妻保证，一定会让他们的孩子健康长大，将来再给孩子找一家好人家领养，但是，你知道吗？等那对夫妻走了之后，那个负责人就直接将孩子丢到了一旁，孩子在襁褓里差点哭没气儿，后来，孩子勉强长大了，但是她在里面经常挨打，等孩子再长大了些，负责人就把她跟一批小女孩都交给了一个人，那些孩子被带走后被训练成了杀人工具，就是杀手，就是死士，她们没了自由。所以，若是当初那些孩子的父母不把孩子交给别人，那些孩子哪怕是跟着父母去讨饭都会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最后饿死，那也好过活成了没有灵魂的傀儡。”
明月抹了一把眼泪，“老太太，世道艰难，人生多风雨，你不能学那些父母，你不是孩子的累赘，你是他们头顶的天，就算你没那么大的能力，撑不起一片天，那至少也能做孩子手里的一把伞，多少能给他们遮些风挡些雨，别人家的屋檐再好，都不如自己家的一把破伞。”
“你才是破伞！”
明月正伤心呢，眼泪哗哗的。老太太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坐了起来，可把明月给吓了一跳。
老太太这一嗓子声音可不小。
门外的牧云河听见老娘的声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要不是妙远拦着，他差点冲进去。
牧云天直接吓得浑身一抖，“娘怎么都不知道示弱啊，她才醒过来，怎么打得过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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