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听闻她小产，心中还是莫名痛了一下。说到底，她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李延那家伙，不过是看上了喜鹊的温柔乖巧就把她据为己有，卷入皇室的恩怨斗争之中也不一定是她的初心。更重要的是，那个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月事带，是喜鹊给的。“娘娘您想什么呢？”
三草见她出神，还带着稚气的小脸上秀眉轻蹙。“没什么。”
桑婉站起身来，“我们去东宫看看喜鹊。”
“啊？”
……不多时，桑婉就带着喜鹊来到了东宫。听宫人说，太子一大早就去了正殿侍奉皇上。自己的福晋刚刚因为皇帝而小产，他还要跑去侍奉皇帝。桑婉觉得，他这个太子做得也是够悲哀的。她踏进东宫内殿时，喜鹊正靠在床上，从前红润的小脸上此刻已经变得惨白一片，只有那张樱桃小嘴还有些微红。“喜鹊见过太子妃。”
见到桑婉进来，喜鹊不顾宫人的阻拦就要下床行礼。“不必多礼。”
桑婉大步走过去，亲自扶住了她。双手相握之时，喜鹊向她投来了复杂的目光。那一双杏眼之中早已经没有了少女的天真烂漫，只剩下浓重的悲伤和无尽的绝望。桑婉扶着她在床上重新躺好，沉声道：“皇帝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喜鹊的贴身丫头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太子妃会说出这样的话。直到喜鹊对她摆摆手，她才恭恭敬敬地垂下眼眸，跟着三草退了出去。当内殿只剩下两人时，喜鹊才抬眸看向了桑婉，她扯了扯嘴角，却只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奴婢以为，娘娘您是知道的。”
“本宫知道你是因为皇上小产的，至于其中内情，本宫一无所知。”
喜鹊苦涩一笑，“这事怕是早已经在皇宫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了吧？”
“没有。”
桑婉垂眸摇头，不想告诉她残忍的事实。床上的人儿转过头去，空洞的眼神望向床尾。“昨日我本来跟皇后在御花园中，谁知道皇帝突然来了，他一见到我就言语轻浮，说我长得可爱，可以给他做妃子。”
桑婉冷冷道：“还真是恬不知耻，他不知道你已经有了身孕吗？”
“皇后娘娘提醒了他，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还说可以让我在东宫生下孩子，等到孩子出世后就去陪他。我又急又怕，下台阶时没有站稳，这才跌落了下来……”喜鹊的声音越来越小，再抬眸时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她看向桑婉时，才发现她也红了眼眶。她有些诧异，虽然她早就知道桑婉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但从未想过她会与自己共情。“娘娘，您不必为我感伤。”
喜鹊大着胆子，轻轻握了握桑婉放在腿上的手。“我听皇后娘娘说，皇上一直对你魂牵梦萦，您若是留在宫中，只怕早晚也会……您和我不同，您身份尊贵又有厂督大人相助，不如想办法早日离开这深宫，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桑婉知道，喜鹊这是对自己坦诚以待了。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早该醒悟，在这男权世道之中，她们这些女子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若是能互相扶持，或许还能走得更长远一些。“太子怎么说？他不想护着本宫可以理解，他对你应是有几分真情的，他难道就要这样把你送给皇上吗？”
喜鹊咬了咬下唇，沉声道：“他能怎么办？现在我已经没了孩子，皇后娘娘今日来看望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我给皇上侍寝。太子殿下就在旁边站着，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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