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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最后的赎罪
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夜飞雪颤声叫道：“翼之……”
“不许你这么看着我，不许你这么叫我！”翼安王直直的站在那儿，整个人锐利得就向一把出鞘的宝剑，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眼神狂乱而又危险，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打定主意不想跟我走的，就别他妈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也别他妈这么缠缠绵绵凄凄惨惨的叫我。”他咬牙切齿，压抑而痛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从他齿缝中迸出来：“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做？告诉我，在和你那个满嘴谎言，居心不良的姊姊见面之后，你会怎么做？帮她争夺皇后之位，扶持她肚子中那个小王八蛋当太子？你再告诉我，当你知道你父母之死的真相之后，你又会怎么做？你会留在皇帝身边以色媚君，挑动他们母子不合？还是立马下一剂毒药把那老妖婆给毒死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要让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别人投怀送抱并且还得忍气吞声，毫无怨言吗？你要让我担惊受怕，惶恐不安，坐等着你被人砍头的噩耗吗？我告诉你，我做不到。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将本王置身于何地，你到底想要让我这下半辈子如何渡过？”
夜飞雪抬起头来，对视着他那双愤怒的眼睛，品味着这句话背后的危险意味，不由哀声道：“翼之，你听我说……”
翼安王扬起一只手打断她的说话，两道浓烈的黑眉高高耸起，完全变成了她刚认识他那时候充满了戾气，冰冷而又阴霾的模样：“住嘴。你可别指望能说服我安心等着你做出这样那样的愚蠢行为来。飞雪，要说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知道，要说我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我也完全可以做到。我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或者方法把你从皇帝的手中偷出来，我可以像个英雄一样跟那个不长眼看中你爱上你的混仗王八蛋决以死战，我也可以用一两场小小的战役把你从某种悲惨的境地里解救出来，那怕被后人诃病说我爱美人胜过爱江山我也不在乎。可是……可是你要是打算牺牲我俩之间的感情来成全你那个姊姊，更或者用我俩之间的感情来替换你的复仇目的的话。那么，你就别想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那么前所未有的凌厉，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前所未有的阴沉，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声色俱厉地说道：“我宁可放弃，也绝不接受！”
他又来了，要放弃了，他要放弃她了！
夜飞雪瞪大着眼睛望着他，心中痛苦已极，我含着泪，痛苦的、艰涩的、卑屈的说道：“不，别这样，翼之，求你，求你，别对我说这种话。”
“不，飞雪，我也求你，求你别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我可受不了！”翼安王大口的吸气仿佛在拼命的冷静下来，又似乎在用全身的力量在压制心中某种痛楚：“你要我怎么做呢飞雪？当初和你立下三年赌约的时候，是你亲口告诉我，你说，路是姊姊自己选的，以后怎么样再在宫闱中生存下去，那得要看她自己了。你是因为她怀有身孕，却又被人下了毒，所以，才决定只保护到她把孩子生出来为止，然后就回菰安郡。可是如今，你已经猜到毒是她自己下的，也就是她的孩子根本就没事，你没能保护好她，倒反而把自己给陷了进去，一不留神就变成了皇帝的宠妃。这可没话说，你那是身不由已，可最要命的是，你居然答应了她，要听皇帝的话，要扶持她当皇后，还要扶持她的孩子当太子。你……飞雪，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是一个多么漫长而曲折的过程？你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们之间怎么办？”
夜飞雪再也忍受不住，直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腰，把面颊贴在他的心脏上，她颤栗的低喊道：“不，不，不，不是的。翼之，我不傻。我是答应了姊姊要扶持她当皇后，扶持她的孩子当太子，可是……”她扬起了脸，急促的说道：“可是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打算兑现过。当我知道姊姊懂得医理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便已猜测到她身上的毒有可能是她自己下的。而后，皇上更是拿姊姊的性命威胁我。我有想过要让子聪强行带姊姊走，可是当时情况那样紧迫，怎敢让子聪继续留下来，好当一枚被皇上控制我的棋子呢？我知道，当你晓得我被封为昭仪之后，一定会来找我，这样的话，以你的身手，到时候通过秘道把带我和姊姊一起带走，一定不成问题。菰安郡一向独立，且又路途遥远，对皇上来说，又是至关重要的边关盐税之所，你悄悄将我们带走，皇上就算是心知肚明，却也未必会直接跟你翻脸。而子聪他则不同，他是大内侍卫，如果留在这里，一个昭仪一个夫人失踪，岂不是死罪一条，如果他留在这时在，恐怕就必须要去承受皇帝所有的怒火了，所以，我一被立为昭仪就立即将他赶回了菰安郡。但我万万没想到，你来了，姊姊却被皇上给送走了。”夜飞雪紧紧地抱着他，泪水疯狂的涌出，很快沾湿了他的衣服，她悲切的说道：“翼之，和你一样，我要的，也是最纯粹的感情。我没想过要用我俩的感情来成全姊姊的富贵，我想过要报复，但我没想过要利用我俩之间的感情来达到我的复仇目的。请你相信我，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胁下生翼要离开这里呀！”
他们就这样相互拥抱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翼安王放开了她，仔细打量着她，从鼻子里哼道：“他在明知道我们两情相悦的情况下，还要把你封为昭仪，这说明……，哼，既然如此，他怎么还会允许你弄得瘦成这个样子？”
夜飞雪听到他如此含糊的一说，不禁心中一跳，强笑道：“我哪儿瘦了，还是很胖呀。”
“行了。”翼安王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你在菰安郡的时候，虽然你每次都嚷着要走，每次都跟本王吵得不可开交，可本王照样把你养得白白肥肥，跟头猪一样。哪像你现在，这小脸蛋上都快没肉了，瘦得都快成骷髅架子了。”说着，又在她腮帮子上拧了一下，笑道：“本王还是喜欢你肥嘟嘟的，踢一脚就能滚的样子，女人嘛，胖一点，珠圆玉润那样才好生养嘛！”
夜飞雪心里就算再有心思，也忍不住扑哧笑将出来，埋在他怀里，轻轻在他肩上轻咬了一口。翼安王笑着抱着她，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下，叹道：“本王每次跟你说理，都说不过你，为了你姊姊和子聪，你也确实算是用心良苦。算了，算了，本王命苦，只得认栽。好吧，我接受你给我下达的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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