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欲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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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欲求真相

听到这一段，夜飞雪脸色大变，心里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当时的冷夫人，现在的太后，将溶血绝命散交给梨嫣的目的是什么？难道……难道……

孟忆柳瞄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太后当时就惊跳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大声问道：‘你胡说，你从哪里听来的？你……你’你娘不紧不慢的说道：‘成仁堂和粲花堂都是我亲手建立的。虽然我只亲自救过，亲自教过第一批，虽然那些孩子，被你和蓝言轩清洗过，死的死，散的散，藏的藏，可总有那么一二个仍是在世上，仍是藏的好好的。’太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早该猜到，以你和梨嫣的关系，她又怎会不知会你。哼哼，她连她妹妹的性命都不顾了么？’你娘的话音平静无波：‘梨嫣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正因为如此，所以逼得我不得不上门来将无色带走。姐姐，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如今，你却要……况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梨嫣这么做了之后，她会有什么后果？姐姐，虽然我对你已经极度失望，但你必竟是我的姐姐，保全你和保全皇上之间，我选择了保全你，所以，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走我的女儿无色，至于梨嫣，我也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的。’太后一个劲的喘气，突然眼中滴下泪来，她轻轻摸着你娘的脸问道：‘你还会不会把我当成你的姐姐？’你娘点了点头，再一次将她抱住，柔声道：‘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姐姐。你要走的路，我劝阻不了，所以，我只能走自己想要走的路。所以，当年，我选择了离开你。所以，现在，我决定和相公，和孩子们一起归隐。’太后点了点头，轻轻问道：‘我懂的。我只是想问你，如果姐姐一举成功，重返皇宫，你还会不会向当初一样义无反故的来帮我？’你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之中带着抱歉和无奈道：‘对不起，姐姐，我已经习惯了呼吸自由的空气，再也不愿意回到那个监牢中和那个地狱里去与人勾心斗角。’太后又问：‘那么，如果我失败了，你还会不会为我报仇血恨？’你娘仍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之中的抱歉和无奈之意更浓，她说：‘对不起，姐姐，我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双手上沾上鲜血！’”

说到这里，孟忆柳突然沉默，然后，轻轻的，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个时候，太后突然就哭了起来。她伸手紧紧抱住了你的娘亲。我看到，她抱她是抱得那么紧，她哭得又是那么伤心。在我的记忆中，她应该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不懂得喜怒哀乐的人，可是这一次，我却发现我错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冷冰冰的人的感情可以突然强烈到这种程度。连我躲在床底下，明知道很危险，很容易被人发现，却也忍不住跟着她轻轻地落下泪来。”

夜飞雪深吸了一口气，闭起了眼睛，良久，方才轻轻问道：“再然后呢？”

“太后哭了许久，我也落了不泪，倒是你娘，仍是平静，她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已经等不及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冒险走这一步，被他知道了，他还会帮你吗？你若失去了他的帮助，简直就是举步维辛。你也不去想想朝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别的不说，便是连哲儿的身份，都会被人怀疑。还不知道有多少脏水会泼到你的身上。’太后止了泪，连声冷笑：‘你觉得他不会帮我？’你娘语气平和：‘你应该最了解他的为人。其他的都好说，但若被他知道是你对皇上下的毒手，我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帮你。所以，姐姐，不管你听不听，我仍是要劝你一句，收手吧。没了他的维护，你和哲儿将什么都不是！’太后突然变得十分烦燥，不耐烦地说：‘你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这事，谁也不能阻止。你不能，他也不能。’你娘就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借他之口，将哲儿未死的事告之皇上。’太后顿时大怒：‘你现在竟然这么跟我说？若果真如此，你让我怎么办？我这张脸混在后宫之中，会有什么下场，你会不晓得？姓钟的那个贱人，又岂肯轻易放过我？你以为我这些年辛苦付出，费尽心思为的是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光要让哲儿得到他就在的地位，我还要得到我应有的地位，我更要姓钟的那个贱人死无藏身之地！’你娘听太后如此一说，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接着怎么样？”

“接着，太后就带着你娘出去见你姊姊了，而我，也落荒逃回自己的小楼里了。”

从孟忆柳那儿出来，夜飞雪整个人都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没想到，太后居然是她的姨妈，而皇帝则成了她的表哥。更可怕的是，她的娘亲居然是成仁堂和粲花堂的建立者。当初后宫中的血雨腥风，就是她的娘亲一手掀起的。这所有的一切，就向一团团有着各色线头的乱麻，纠缠绕结在了一起。而此时的夜飞雪就像是被困在这乱麻中央，她完全看不清这各色线头的另一端牵系的到底是什么。

照孟忆柳刚才的述说，当年她的娘亲身为太后的贴身宫女，手段毒辣，害了宫中不少人的性命。可是她不信，她的娘亲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娘亲说她是有逼不得已的理由，说她是不得已必须在吴越国的后宫大兴腥风血雨，那么，到底是什么，才会让善良的娘亲有了这种不得已，到底是什么才让娘亲变得如此不择手段，双手沾满鲜血？

娘亲似乎一直跟姨妈，不，是太后的感情很深厚，可是后来，是什么事导致了娘亲选择离开太后身边，并且这十几年来，竟她的面都不曾见上一面？可是，如果说，俩人之间曾经确实发生过极不愉快的事，那么，娘亲为什么又会同意将姊姊夜无色嫁到冷家？

孟忆柳的这翻话，似乎更加证实了爹娘的死，与太后脱不了干系。可是娘亲已经告诉太后说要带着她们避世隐居，照她们姊妹俩的感情，没道理太后非要将爹娘至于死地不可？还有，娘亲那一次去冷家本来是想要把夜无色带走的，可是为了什么，娘亲最终却并没有将夜无色带走？是什么令娘亲突然改变了主意？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夜无色竟然从来都没有向她提及过？夜无色她——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皇上曾经跟夜飞雪提过，说夜无色的眼睛在爹娘临死前的两个月都还是好好的，两个月……两个月？两个月岂不就是娘亲到冷家要接夜无色回家这段时间？怎么会这么凑巧，这边娘亲要接夜无色回家，这边夜无色的眼睛就瞎了？到底是谁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是有人害了夜无色？抑或是……夜无色听从了娘亲什么安排？

这千丝万缕的线索，条条关联着她的姊姊夜无色，姊姊，她……她……她这便要去找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