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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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晚上三点了，我跟谢老二在一个房间，丸子照顾着青霓在另一个房间。这里是谢老二的家，不是铺面上，也不是仓库，而是家。我还是第一次来，来之前我一直觉得谢老二的家里肯定跟狗窝似的，结果令我吃惊。

这老小子的家里简直跟有洁癖的人一样，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不过他还是老实交代了，说是请了钟点工天天打扫，不然跟我说的狗窝也好不到哪儿去。奇怪的是谢老二家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妻子儿女都没有，他说他干这一行挺危险的。

所以妻子儿女都在外地生活，女儿已经二十岁了，还算是生得水灵。他给我看了照片，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全靠谢老二的媳妇，他这样子是决计生不出来这么漂亮的闺女了，我提了隔壁老王的事，不过他没听懂。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谢老二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跟我差距还挺大。

以前的时光，我都是叫他谢老二，感觉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辈分也差不多。现在才明白，他已经是我父亲那一辈的老人了。不过他心态确实好，像个老小子。

我说他像个老小子，他却显得高兴而不是生气。这句话，我决计是不敢跟我爹这么说的，我敢说，他就敢揍我，没有什么悬念。晚上四点过，谢老二忽然喊了我一声，问我睡了没有，我从铺盖里钻了出来，说还在玩手机，问他什么事。

但就是这么一问，他就拉着我起来了，我没有外套，他给我弄了一个厚厚的睡衣穿上，我问他要干嘛，现在都累得要死，一点力气都没有，再不睡明天估计人就挂掉了。结果他把我拉到客厅，拿了一箱子的啤酒出来，说是要跟我喝两杯。

我一听是喝酒也来了兴趣，不过这啤酒喝着也太凉了一点。不过等他开了酒，我也没那么多顾及了，直接就吹了一瓶，虽然凉飕飕的，但浑身舒服了不少。酒过三巡，我们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谢老二开始说他那些成年往事，关于袁淑芬的。

一说就是一个小时，我也不多加赘述，多半都是如何惋惜，如何如何的。我问他为什么不选择跟袁淑芬在一起而是自己独身一人，到后来又娶了别人，还生了女儿。他说人生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他当年也觉得不会再娶。

结果后来还是赖不住寂寞，娶了一个女人，他坦言自己确实有问题，但是生活确实是这样，不是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都是自己束缚自己，到后来束缚不住了，自然也就放开了。特别是生了女儿之后，他再也不想夜黎儿，而是安心的照顾妻子女儿。

我真的感慨万千，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少了谁都是一样，我们照样的活，地球照样的转。后来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我，我不太想提家里的事，就从进入火葬场开始聊。

他一再唏嘘，说我不该贪图火葬场工资高，而且没有常识。一般火葬场都是内招或者是党员什么的，决计是不会对外招人的，就算是外招，工资也不会起步那么高。我连连叹息，这些事，对我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子来说，不是为难我吗？我哪里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