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似是故人来

窗外是滂沱大雨，电闪雷鸣，明明上一秒还是黄昏，此刻却好像泼墨似的黑夜。羽裳躲在灯火辉煌的麦当劳里，鼻间弥漫着汉堡和咖啡的香气，只是她答应了父母要回家吃饭，只能专心看着窗外闪烁着的霓虹，等待雨势减小。

其实车站距离麦当劳仅仅两分钟，但是她生怕大雨淋湿了公文包，其中装载着几份需要回家作业的重要文件，真是伤不起的小白领。

“喂，阿姨，你有没有纸巾啊？”

羽裳一回头，不知何时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制服的少女，大约也是为了避雨而来，虽然是浑身湿嗒嗒的委顿模样，却依旧吊诮着眼角，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对什么都不服气的态度。

阿姨……

羽裳一时难以适应这样的称谓，可是打量一番这个少女，看她约莫十五六年纪，自己几乎要大她一倍，叫声“阿姨”其实并不为过。只是少女大剌剌的态度让她有些不舒服，纵然如此，她还是递上了一包纸巾。

少女毫不客气，连句谢谢都没有，自顾自撕开包装，擦了衣服擦书包，一会又开始抹头发，几乎将整包纸巾都用光。

羽裳凝视着面前的少女，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熟悉在哪里。

少女将纸巾的包装随意扔在地上，嘴唇倔强地抿着，面对着窗外不言不语。

“我说，已经七点多了。中学一般四点多就放学了吧，那么晚回家可以吗？”羽裳明知道可能会换来一声不屑的嗤笑，却还是忍不住出言关心，或许是当真感觉少女非常熟悉，莫不是某个同事的女儿？还是远房亲戚？

果然，少女冷冷地回答：“关你什么事？回家又有什么好？”

“或者，你肚子饿不饿？阿姨请你吃麦当劳？”羽裳觉得自己今天很反常，她素来不管闲事不理人言，只做好自己的本份。可是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为了眼前的少女破例，她正考虑要不要问问这少女的名字，看看是不是自己的某个远亲，却听见少女嗤笑道：“麦当劳？这里哪里来的麦当劳？”

头顶一声霹雳响雷，羽裳蓦地发现置身之处竟然是一间老式民宅的屋檐底下，飞檐落下的水珠飞溅，将自己的小腿都打湿了。

她大吃一惊，远处的路灯闪烁不定，让眼前少女的脸也看起来若明若暗若隐若现，呈现出一种别样的诡异。怎么回事？刚才这里还是灯火明亮的麦当劳呀，喧闹的人声逐渐隐去，耳边只留下哗哗的雨声。民宅里倒是点着灯，炒菜声和电视声隐隐传来，虽然不过一墙之隔，羽裳听起来却觉得遥远。

太不真实了……

羽裳抱紧了公文包，决定冒雨离开这块地方，却又放心不下这个怪异的少女。

“我说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就算有什么不开心可不要惩罚为难自己呀。”

少女沉默半晌，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们大人的心思，真是令人捉摸不定。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明明嘴里说一套实际上又另外做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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