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于上一个话题抱有没有一吐为快的憋忍，不过正好卓悦提起的这话题又正好在我想要交流的点上，我随即跟上：“没，是郑玲临下班前非让我给莫宇寻送个文件到酒店，我怕引起不必要误会，就让公司新入职的小柳陪我走了一趟。”
又作了番词措组织，我大概把我被捂得发一阵子晕这事说了。
立马变得紧张，卓悦坐起来：“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算了算了，可能有些不舒服你未必能察觉到，我让医生到家里来一趟。”
我连忙按捺住他：“别，这都几点了，别折腾了。我啥事没有。我这不活蹦乱跳的吗？再说了，我和你聊起这事，不是因为我身体受到啥冲击，我就是有些纳闷，有些摸不透攻击我的人，真正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看我不顺眼，搞点事情让我受着吧？这事不大，给人留下的心理阴影倒是挺大的。”
“这样，你明天把酒店地址以及事发楼层给我，我会安排人去跟进，查监控。只要揪出肇事者，这事自有定论。不然，我们再横加揣测，也很难触碰到正确答案。”
回躺，卓悦似带着安抚般不断捋我头发，他略显漫不经心：“不过秦时九，除了让你送文件，郑玲还另外交代别的事，让你亲自与莫宇寻详细沟通吗？你刚刚有提到，你是在走廊尽头遇袭。要是仅仅交接个文件，你敲开莫宇寻的门交给他即可，当中过程也就持续几秒，正常来说你不会舍近求远与他到走廊处再进行交接。”
想到卓悦回避关于钟小纯的一切，已经到了那种不可提拎的程度，若是被他知道我仍旧固执关注着，估计又得让他情绪掀起个小波潮。如果被他知道我想透过莫宇寻为钟小纯奔走一二，这事就更大条了。
忖衡之余，我只能违心在原有事实得基础上编织些听起来比较有真实感的谎言：“莫宇寻弄的画廊开张在即，他到处挖回西峰画廊的旧同事。他明知道小柳过来跟我了，私底下还是想劝说小柳归于他麾下。我就跟他聊两句，提醒他做人讲讲道义，不要乱撬我的人。”
好在卓悦并未起疑，他迅速回应：“原来是这样。”
也是提起这一茬，我才重新想起我就钟小纯的话题并未与莫宇寻谈出个所以然来，一想到钟小纯明明是孤儿却被自称是父母的人接走，也一想到她或是何西峰自杀内幕的知情人，现在她却下落未明，我被重如泰山的力量镇压至窒息，整个人的精气神垂下去，疲惫渐占上风。
用手捞了捞被子裹紧，我朝卓悦挨近一些：“睡觉了，忽然有点困。”
没再作声，卓悦只是用手圈了圈我的腰，算是回应了我。
他很快睡熟，手从我腰间滑落，他又或是压着另外条胳膊不舒服，在迷迷糊糊中嘟哝着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而我，即使被疲惫挟持着眼皮子打架，大脑却犹如崭新开场的电影般掠动着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种种繁复交错迭出，又衍生出别样杂乱来，我听着卓悦轻重有度的鼻鼾声，再透过地板折射出来的微缩光线看他的背影叠叠，忽然间我有些奔腾感觉，我与他隔着的不过二十厘米距离，如同暗沟也像河流，彻底隔离割裂我与他。
身旁的这个他，仿佛因有迷雾缠缠，顿时成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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