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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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王墨以往32年的人生，用一句经典的话就可以概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句话从古至今不晓得有多少少年人不屑一顾，等到现世报来临的那天却后悔莫及。

王墨的智商不仅没问题，还可以说很聪明，虽然逻辑思维差了点儿导致所有理科成绩惨不忍睹，但是她自诩强项的文科的成绩也没高到哪儿去，全部都在80分分数线这儿晃荡。归根究底是因为她这个人不仅懒而且有一个对于学业特别致命的毛病——任何知识，只要她听懂了就没兴趣再继续努力学。

王墨的妈妈每次去开家长会，都会听到欣赏王墨才华的语文老师这么说：“孩子很聪明，就是学会了就懒得学了，语文这门重在积累，王墨只凭课上听得知识哪里够用？光作文写得好，阅读理解跟不上可不行啊。”

小时候王墨的妈妈家长会归来基本都会把老师的这句话复述给王墨听，以此来证明王墨成绩差是因为不努力学习而不是智商低；长大后的王墨对老师的这句话一直嗤之以鼻，足够发达的网络让王墨轻松得知老师这句‘孩子是聪明的，就是不努力’几乎是在全国各个省、市、县、乡、镇、村的所有学校的老师口中统统适用。

刚上初中时，王墨对自己的成绩变差和身材上的发福根本不在意，可随着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的成绩排榜，王墨开始被老师不重视，同学也有人开始讥讽嘲笑她的身材。刚入青春期的王墨本就心思敏感，被老师和同学的态度这么一影响，本来乐天开朗的她开始自卑了。走路低头含胸不说，还有点儿微微的驼背；听见别人笑就觉得是在笑自己，看人的眼神都躲躲闪闪，说话的声音细小的和她当时167㎝的身高根本不协调。除非上学和回姥爷家，否则就缩在自己的小屋里待着看课外书，整个成了一个阴郁系的女肥宅了。

这样的王墨逐渐成了全班谁都可以捏一下的软柿子，到初三时甚至低年级的学弟学妹都知道高年级中有她这么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

王墨在初中时期只有一个朋友，是她站在大雪天等这个朋友的班放学等了30多分钟，积雪甚至在短短半个小时就累积到了脚踝的地步，王墨冻得脚趾都麻木了，可她心里清楚：如果不这样做，是不会感动一个人的，只有感动了这个人，她才会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后来，这个朋友放学出来，看到教学楼下仍在等待自己一同回家，几乎成了雪人的王墨，确实被狠狠感动了，初中三年，这个朋友可以说在精神上支撑了王墨很多，甚至在班里同学逼迫其和王墨断交否则就孤立她时，她也没有离开。

王墨曾经以为这个朋友是自己的灵魂挚友，然而初三这个朋友过生日，王墨笑着问她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朋友神色尴尬，支支吾吾地和王墨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生日那天你能别来我家吗？我班和我要好的同学说了，如果你要来那她们就不来了。”

王墨愣了一愣，下意识地说：“哦，好，可以的。”

两人在路口挥手道别，王墨背着书包往家走，边走边呆呆的流眼泪，到家得时候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王墨趴在床上呜呜哭着，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这么多人都觉得自己恶心，甚至自己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都不愿意。学校中的同学不小心碰她一下就急忙拍打被碰到的地方，极端的甚至有上午不小心碰到她下午就换了衣服的，仿佛王墨是什么垃圾怪一样令人作呕。

王墨在那天绝望了，她趁着妈妈上夜班从自己家的窗台——跳楼了。三层楼的楼高没让王墨骨断筋折，落在水泥地上的她竟然只是崴了个脚。剧烈的痛楚让王墨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她忍着剧痛、瘸着腿、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蹭回了家。

这天过后的王墨似乎没什么改变，在学校里依然被人欺负、歧视，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初中毕业升上普通高中的王墨与那个朋友并不是一个班级，两个女孩分别有了新的朋友圈子。王墨努力让自己开朗健谈起来，凭借她看过的那些书，做到这点简直易如反掌，王墨从一个阴郁系的自卑胖子逐渐变成了阳光系的自信胖子。偶尔还会有同学讥讽她的身材和容貌，但王墨已经不在意了，毕竟她不会再让自己活在别人的眼睛里。

“主人主人，起床了；主人主人，起床了；主人快起床！快起床快起床快起床！要迟到啦！”

白色书桌上，靠着床头的这边放着一个小女佣形状的闹表，她戴着白色红条纹的头巾，同款白色红条纹肩膀有荷叶边的长围裙，围裙下是蓝色的裙子和黑色的皮鞋。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0形，左手叉腰，右手拿着一个炒菜木铲，胸腹上是表盘；此时她正发出先柔和后急促的闹铃声，催促王墨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