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重当即就要去找水玲珑,可是走进院子就听见云儿在和另一个丫鬟说:“我们家老爷是真的很过分啊,当年我和小姐被关在院子里,连饭都吃不上,也没有钱治病,最后把夫人的嫁妆全部变卖,才不至于饿死。”
这话让丫鬟听着惊讶:“啊?这还是亲爹吗?”
水重的脸立刻变的铁青。
却不料云儿竟说:“就是亲爹才可恨呢,就说前段时间,我家小姐为了救陛下眼睛都瞎了,才被封了一个一品夫人。可是人家其他大人还没说什么呢,我们家老爷竟然去和陛下说我家小姐是个傻子,当不起这个一品夫人的称号。
这也就罢了,好在陛下圣明没有听他的话,可是他现在竟然还有脸来求小姐。他倒是不想一想,他那些话说出来,小姐此时已经是整个京城的笑柄,连门都不敢出,哪里还敢去找陛下替他求情。”
“这样的爹爹真的很过分啊,我家虽然穷,我爹卖了我进王府当丫鬟。可他从未在外败坏过我的名声,如此比起来,我真是要比水夫人幸福太多了。”
“就是啊,若我是水大人,此时定然要去找一根柱子撞死的啊,哪里还有脸面来找夫人。”
水重听的嘴角抽搐,有心想去找这几个丫鬟理论,可人家说的又句句属实,最后还是提着袍子逃了出去。
回家这一路上,他越想心中越不舒服,便问身边跟着的小厮:“老爷我当真对大小姐很不好吗?”
小厮被他问的一个激灵,虚着声音问:“您如何会问这个呢?”
“偶然想起罢了,你倒是说说,老爷我是不是真的对大小姐不好?”
小厮是个年轻人,对府中不公的事早有不忿,只是平日里碍于身份不敢多说。此时老爷既然问了,立刻把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
“老爷,您不管后宅,根本不知道大小姐过的什么样日子。她脑袋不清楚,夫人也不请大夫给她瞧病,这也就罢了,竟然连饭菜都克扣下来,大小姐每日里只能喝一碗清粥果腹。这些也都算了,可夫人她竟然还要抢夺先夫人留下的嫁妆。
小的听闻从前大小姐并不如后来那般痴傻的,是夫人抢夺嫁妆时,一时气恼把大小姐推的撞到了石头上,这才又痴傻了许多。可夫人并不曾因此而生了愧疚之心,反倒是联合二小姐,处处欺负大小姐,这些事满京城只怕早已人人知晓。”
水重听的心惊胆战。
他不爱管后宅的事,往日也不过是听夫人说上两句谁谁谁又如何了,但从来不曾上过心。却不料因为自己的疏忽,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自己府宅之中遭受了这般非人的待遇,而且还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局面。
他原说为何这几年他总是升不了官,花钱去托人打听时,人家只告诉他要看顾内宅。他本以为时礼没送到位,这话时那些考核官员功绩的人说来糊弄自己的,却不料竟然真是家中内宅惹了乱子。
水重气不打一处来,回到家后怒冲冲直接去了水夫人的院子。
水夫人此时正与女儿商议今年秋天要做几身新衣裳,听闻老爷过来了,笑着迎了上去,亲切的说:“宝月斋来了一位大师,是从南边过来的,听说会缝制一些不常见的款式。嫣然今年也不小了,妾身想着给她缝制几身衣服,日后去京中贵女宴会时,也当落了下乘。”
水重重重甩开她的手:“我的命都快被你们两个愚妇害没了,你竟然还想着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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