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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牧商的大伯开车来村里接她们去吃饭,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一路上只问了陈牧商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简单问题便不再开口。
到了大伯家之后,大伯母和他们刚上高一的儿子热情地迎接了陈牧商和奶奶,大伯母扶着奶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又拉着陈牧商在旁边说话,让大伯进厨房把剩下的菜给准备好。
桌上的饭菜刚准备好,大伯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陈牧商自然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爸妈站在门口。短短一天没见,她和自己父母无形间就筑起了一道墙,双方隔着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我们刚刚去超市了,这是我刻意给你挑的零食,都是你爱吃的!”本来站在陈妈妈身后的弟弟一把冲到陈牧商面前,塞给她一大袋零食。
陈牧商看着自己怀里的零食和早就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弟弟哭笑不得,“谢谢你啊,难得逛超市还能想起我。”
姐弟两个互相的打趣缓解了门口的尴尬气氛,大伯和大伯母也出来将陈牧商一家迎进屋。
饭桌上的氛围还算和谐,只是大家都注意到陈爸爸和陈牧商都在刻意避开彼此的目光,双方都没有和对方说话。
吃完饭之后陈牧商就和弟弟陪奶奶到客厅里看电视,陈妈妈和大伯母收拾碗筷,大伯和陈爸爸则是到阳台聊天去了。
“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自己的女儿生起气来了!”大伯拿出自己口袋里的香烟打开拿出一支递给陈爸爸。
陈爸爸接过烟点上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喷出烟雾,但是脸上的忧虑没有放松一丝。“哥,我说了你可能也不懂。”陈爸爸又叹了一口气,“阿商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我为了培养她花了多少心思你也是知道的,昨天我打了她那一巴掌之后我自己心里也很难受!我想了一个晚上,但是我就想不通,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以前她从来不会反驳我,在学习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她更不会不顾我的意见去选择,可是现在!”
陈爸爸越说越激动,大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吸了口烟继续说道:“现在她不仅要考研去读什么广告,还突然就告诉我她谈恋爱了!我已经和她说过多少次!她现在谈恋爱就是在自毁前程,她一个读北大的学生,去考公,找份稳定的工作,以后的生活不知道会轻松多少!到那时她就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她好了!”
大伯和陈爸爸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他一路打拼上来是多么地不容易,但是他始终认为孩子有自己的人生,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自己选择的,毕竟以后的路都是孩子自己去走的。
大伯站在陈爸爸身边一起看着远方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烟,开口宽慰他说:“我心里自然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孩子,这一路走来你的不容易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转身看着陈爸爸说,“我们是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孩子身边的,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孩子他们自己的人生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走下去。”
大伯说着又转头看了看围在自己母亲身边的三个孩子,笑了笑。“你家牧商已经很优秀了,你把她养的很好!现在已经够了,她都要大学毕业了,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抱着你大腿不让你出去工作的小女孩了!你呀,就少操点心,等着享福就好了。”
陈爸爸听到大伯的话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懂,虽然哥你也是父亲,但是这每个人当父亲都是不一样的!我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都能轻轻松松的,不要再像我以前一样,带着两个孩子和他们妈妈都吃了不少苦。”
陈爸爸犹记得当年自己一腔热血出去大城市闯荡,就在陈牧商出生那年他第一次生意失败,欠了不少债,只能带着妻子儿女过着缩衣减食的日子把欠债一点一点地还清,再像赌博般把大部分积蓄拿去投资和做生意。后来日子是越过越好了,但是哪怕到了今天他每每想起当初自己的妻儿跟着自己受的苦,他心里还是一阵难受和愧疚。
大伯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拍了拍他的背。“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现在大家的日子都好起来了,人就是要往前看的!孩子有孩子自己的路要走,况且阿商也是真的喜欢广告才想去学多点的,至于谈恋爱嘛,只要对方人品好,年轻人多交交朋友总归不是坏事,我看就是你自己操心太多了!你反而要检讨检讨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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