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的崩毁

黄昏剪影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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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年芽月后花园

见玛丽.摩尔纳久久沉浸在回忆中,达科.艾忍不住附和了她一句:“你们的关系就是这么变好的么?这还真是少见的独特经历啊。”

“怎么可能因此变好,那可是让人恼怒无比的经历啊。”

玛丽.摩尔纳狠狠地瞪了达科.艾一眼:“而且不如说变得更糟糕了。原本还只是躲着她,从那之后就直接开始公然和她作对了。”

“但是啊,那家伙虽然有的时候也会生气。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会笑着说‘小玛丽变得有精神了,真好,不愧是她。’”玛丽.摩尔纳抓起桌子上的饼干,咬的嘎吱作响:“真是完全搞不懂,虽然很生气,但是反而渐渐变得恨不起她来了。就那样一路和她争吵着,我慢慢摆脱了过去的阴影,走上了自己的道路。至于什么时候和她关系变得好了?老实说真的记不起来了。就在我完全搞不明白的时候,我们真的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了。”

“但是那也不完全是什么好事。”

玛丽.摩尔纳表情苦涩的咬了一口面包,品尝完它的滋味之后,才开口说到:“起码我的父亲就不是这么认为的。自己的女儿在了解了全部的真相之后,反而选择和仇人越走越近,怎么想都不可思议。本来他就对负责这个烦人的病秧子的工作十分不满,女儿却干劲十足,这让他觉得不可理喻。我们吵了几架,但这只能让情况变得更遭,小姐试图介入其中,结果更是让隔阂升级。”

“他也许把我当成叛徒了吧,这个自己许诺过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的女儿。”

玛丽.摩尔纳悲伤的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我一直想要调停他们的关系,但在他看来,那只是我在他与小姐间选择了小姐了吧。明明他是这么的愤怒和失望,但是他却在别人以相同理由攻击我时站出来予以还击。我,真的很失败,一直让他处于这种内心都被撕裂的立场,我真的不配做他的女儿。”

玛丽.摩尔纳抬起头来,达科.艾惊讶的发现,她的脸上已经遍布了泪水:“也许这就是我太贪心的下场吧,明明已经知道两人已经水火不容,却依然无法割断与某一方的联系,贪婪的想要获得两份的爱。所以,才会直到最后一刻也没能与他重归于好,让他享受哪怕一刻来自女儿的温情。”

“为什么啊,明明是这样的我,最后却能得救。”

玛丽.摩尔纳露出了达科.艾从未见过的求救一般的表情:“父亲用自己的死敲醒了想要结束自己人生的女儿,这很讽刺吧。为了弥补自己过错,想要保护部下的他,却意外的救下了自己的女儿。在服药的同时上吊,他是认真的,下定决心的,是我夺走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啊,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我…”

玛丽.摩尔纳跪倒在地,只是用一只手扯住达科.艾的裤脚,无力的哭嚎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栗。泪水一滴滴低落,让地面都变得湿润。达科.艾看着她任性的哭泣,只是轻叹了一声。接连失去最亲近的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会深陷痛苦与悲伤当中吧。无论是贵族,还是什么名流,也逃不开生老病死的诅咒啊。那么,究竟何去何往,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决定啊。

想到这里,达科.艾轻轻蹲了下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无神的望着前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达科.艾低下头柔声向她说到:“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是你也去挣扎,也去努力了不是吗?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可奈何啊,即使你拼尽全力,也会有完全做不到的事情,甚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但那也就仅此而已了,那只是每个人都必须背负的痛苦。”

“说实在的,小姐不在了,我这样的平民没有了靠山,几乎就和一无所有没有了什么区别。我也很迷茫,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但是我还有很多我必须要为了他们而努力的人,所以就算再绝望,我也会走下去。”

达科.艾将玛丽.摩尔纳拉到了与自己对视的状态:“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决定,那么你又如何呢?是追随他们而去,自以为可以以此来赎罪。还是用你自己的方式来活下去呢,即使背负你所说的已经无法弥补的过错?”

两人对视良久,玛丽.摩尔纳缓缓将头低下。她用手指在地上划了几道,小声而缓慢的说到:“父亲曾经说过,要让我们家在摩尔纳家族中重新抬起头来。但是正因为他始终无法做到,所以才会一直如此拼命。”

“我呢,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靠山了。”

玛丽.摩尔纳轻轻将手放在胸前:“但是我也一样,还不想就此放弃挣扎。不管机会多么渺茫,要是能拼尽全力,也算是问心无愧了吧。我没有父亲和小姐那么大的器量。但是起码要让自己更强,起码能做到自己能做的事情,这就是我所想的。”

“还不想就这么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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