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为母则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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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柳诗颜待在农庄里，忍不住给陆小差打了个电话，向他打听郭婶杀人的案子，有什么进展。

陆小差在电话里说，经过审讯，警方已经初步认定郭红妹就是杀死康德才的凶手。警方到其指认的分尸现场看过，那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郭婶说她在肢解康德才尸体的时候，特意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完事之后，又将稻草一把火烧了。但是警方还是在现场找到了一些皮屑、碎骨和其他作案痕迹，证明郭红妹所言属实。

柳诗颜问：“那杀人现场呢，你们去看过吗？”

陆小差说：“第一现场在郭红妹家的一块菜地里，事发之后，她不但清理过现场，而且还用锄头把康德才尸体躺过的那块地彻底翻了一遍，重新种上蔬菜，加上中间又下了一场大雨，现在已经几乎在菜地里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就在陆小差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柳诗颜忽然急急地问了这么一句。

陆小差等了一下，听她话说半句就没有下文，不由得奇怪地问：“想过什么？”

柳诗颜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往下说。她有点慌张地摇头说：“没、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挂断电话后，她无力地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其实她刚才是想问“你们有没有想过，杀死康德才的，和把他尸体砍成八块的，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到最后，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听到陆小差在电话里说，警方已经认定郭婶就是杀人凶手，她心里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像是又压上了一块巨石，让她心里沉沉的，喘不过气来。

她心里知道，康德才背上那一刀，是她捅上去的，康德才是她杀死的，这绝不是梦里的情境，而是千真万确在现实中发生的事。但现在的问题是，郭婶为什么要替她处理康德才的尸体呢？甚至在她揭穿其伪造康德才在自己家里睡觉证据的诡计之后，郭婶居然还在警察面前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替她把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承担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再次拿起手机，想要立即告诉警方，自己才是杀人凶手，但是在手机里翻出丁铁的号码之后，最终却还是没有勇气拨打这个电话。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心里想，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再说。看看时间，已将近下午5点。她决定去一趟玄夜村，再到郭婶家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解开谜团的蛛丝马迹。

她来到郭婶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下来，郭婶家的二层小楼被笼罩在一片暮色中，显得孤零零的。一楼的大门是锁上的，她没有办法进去。伸长脖子朝二楼望一下，二楼房间的门也是关上的。

她绕着房子转一圈，看到二楼房间后面的窗户是开着的，不由心中一动，急忙跑到曲昭家，找他借来一把竹梯，从屋后猪圈下斜搭上去，正好可以伸到二楼窗户下面。她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里爬进那间康德才“睡”过的卧室。

屋子里仍然保持着上午郭婶在这里被警察带走时的样子，地上打扫得很干净，家具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整齐。当真的一个人置身于这间屋子时，她却又心生茫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查起。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还是先打开衣柜，朝里面看了一下。据推测，11月5日那天，郭婶应该就是把康德才的头和脚装好，藏在这个柜子里的。她下意识地往柜子角落里看一下，现在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了。衣柜里只挂着几件衣服，看上去都很朴素，倒也符合郭婶的着穿风格。柜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衣柜旁边，是一张漆着红漆的老式书桌，桌面上摆着一些花露水、郁美净之类的东西。下面有三个抽屉，第一个抽屉里装的是一些零碎杂物，她随手翻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第二个抽屉相当于一个小药箱，里面装着感冒药、糖浆和眼药水、止痛片之类的药物。

当看到第三个抽屉时，才发现这个抽屉被锁上了，一时没法打开。她不由有些失望，正想转身去别处查看，忽然想起刚才在第一个抽屉里，好像看到有一把小钥匙，会不会就是打开第三个抽屉的钥匙呢？

她在第一个抽屉里翻找到那把钥匙，插进第三个抽屉的锁孔，轻轻一扭，“喀”的一声，抽屉锁果然被打开。她拉出抽屉，却发现里面装的是一本旧相册。她把相册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打开看一下，里面都是一些泛黄的老照片。

封面下面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郭婶和一个应该是她丈夫的男人站在两边，中间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身材略高，应该是哥哥，女孩应该是妹妹。一家人对着镜头，不太自然地笑着。

柳诗颜曾听曲昭说起过郭婶家的情况，知道他们家原本有两个孩子，但有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掉进水里淹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溺水身亡的应该就是照片里的这个小女孩了。这个小男孩，当然就是郭婶那个考上清华大学并留在城里工作的儿子蔡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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